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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恋33天编剧:我是怎么考上北京电影学院的

作者: 艺小队     发布时间:2016-03-18     阅读数:5354

鲍鲸鲸,1987年1月19日生于北京,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文学系,中国内地女作家、编剧。《失恋33天》小说原著以及电影的编剧。




2012年《失恋33天》获得金马奖最佳改编剧本。2013年,和《失恋33天》导演滕华涛合作了第二部电影《等风来》



2004 年 9 月,我作为北京电影学院文学系 04 级新生,在开学典礼过后,领到了一个黑色的笔记本。


皮质的笔记本封面上,正中印着“北京电影学院” 个金色的小字。6右下角,印着我的名字。2004 届的新生一共 346 人,每个人,都收到了郑重印着自己名字的笔记本。


笔记本扉页上印着 8 个字:要做大师,先做小事。


毕业 5 年,这个笔记本我至今没敢在上面写下一个字,但会时不时翻开看看,看看这句通俗易懂的格言。




而 2004 年的秋天,北京还没有雾霾,晴空万里,我站在学校的食堂门口,看着手里的本子,和上面自己的名字,心里偷偷地想着:能考上北京电影学院,真是太好了。



考北京电影学院之前,我上的是中央民族大学音乐学院附中,六年制,初中三年高中三年,主修扬琴演奏专业。上到高三的时候,加上小学四年的学习,我已经学了整整十年的音乐。


顺利通过大学的专业课考试,参加高考,然后升上大学。毕业后或者考研,或者进入乐团,从事和音乐相关的工作,这条人生规划路线,非常清晰可见。


但人生如歌,好好地唱着唱着,不小心在某个音上就走了调,然后一路跑偏,彻底地跳进了另外一段旋律里。




我第一个规划外的音符,源自高二我爸给我买的一台笔记本电脑。自从有了电脑后,本来该去琴房好好练琴的晚上,我缩在宿舍里一部接一部地看起了电影。看完一部好电影之后,忍不住又开始自己写些影评和感想。渐渐地我发现,比起在琴房里按照乐谱埋头练琴,我更喜欢对着屏幕吭吭哧哧地敲字。


就这样,升到高三时,我明确地和家人说,我不想再学音乐了,未来想从事与文字相关的工作。家里人为此郑重其事地举办了一次小型家庭辩论,对方辩手派出了我们家学问最高的人——我大舅,来和我进行深层讨论。


我大舅说:“那你不上音乐学院,高考想考哪儿呢?”


当时我还不知道北京电影学院有文学系,也根本不敢想自己可以去学电影。


我的目标仅止于考上普通大学的中文系。


大舅点点头,说:你的想法我们支持。不过,你知道普通大学高考,都是要考数学的吗?

我大舅的这一句话,就把我堵得哑口无言,输得东倒西歪。因为在音乐学院,我们从初二以后,就不学数学了。




这场家庭辩论就这么犀利地结束了。我彻底地收起了向文学进军的心,老老实实地重新练起了扬琴,准备高三下半年的专业考试。

但在专业考试前的那个寒假,有天晚间新闻报道北京电影学院招生报名。

我清楚地记得,那天下午,我刚看完《这个杀手不太冷》,还逼我爸带我出去买了盆发财树的盆栽。

第二天,我瞒着爸妈,偷偷去了北京电影学院。在标放一层的大厅里,各个系的老师正在接受报名。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我看见了“文学系”三个字,这一天,刚好是文学系报名的最后一天。

确认了文学系的高考不需要数学成绩后,我当时的心情浮夸一点形容的话,就是一直在交响乐团里随波逐流,懵懵懂懂地拉着荒腔走板的乐章,而这一刻,却突然站到了指挥台上。


自己 17 岁随心所欲的人生里,正式响起了我要拼命去演奏好的主题曲。




顺利报名后,开始准备考试。文学系的考试分初试、复试和面试三项。初试是看电影写影评。复试是在规定时间内写出 800 字左右的故事。面试是随机抽取试题,根据题目现场编故事给老师听,然后回答一些影视基础知识。

初试时,看的电影是霍建起导演的《那山,那人,那狗》 复试的故事编写。

给了三个词:夕阳,茶杯,秘密。我编了一个职员给贪官送礼,在夕阳中偷偷看到贪官的秘密的故事。

初试和复试都顺利通过了,我的秘密也被爸妈发现了。因为从来不看任何百科全书的我,开始埋头看起了《文艺知识小百科》,这是报名后在学校门口买的,一起买的还有悉德·菲尔德的《电影编剧指南》。



家里人开始跟着起哄,有表示乐观态度的,有表示忧虑心情的,被他们一闹腾,本来挺淡定的我,也开始紧张起来了,担心一路走到面试,如果失败了该怎么办。这可能就是别人常说的目的性颤抖,越接近终点时,越是没办法排除杂念。

瞻前顾后的时候,我随手翻开了刚买的《电影编剧指南》,想要临时抱抱佛脚。刚翻到第一章时,就看到了书里引用的莎士比亚的一句名言:每一只麻雀的死,都有其特殊的天意。

这话说的是作用力与反作用力,引用在这里,解释的是编剧技巧,但对当时的我来说,却安抚了我一切杂念和过于功利的目的。

几天后,当我坐在面试现场,老师们问起我为什么要考电影学院,能不能告诉他们我觉得电影是什么时,我记得我是这么说的:




“在今天之前,我不知道电影是怎么被制作出来的,也不知道编剧到底在其中起什么作用。而未来,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成为一个好的编剧,成为这个行业里厉害的人。这些都是我现在还不知道的事。可是此时此刻,我坐在这儿,唯一能确定的,是我喜欢电影,我想了解它。因为每次看电影的时候,觉得最不可思议的,是它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让我做了一个很棒的梦。所以我想考电影学院,我也想成为一个为别人制作出梦的人。”


后来我顺利通过了面试,以专业课第二的成绩,考入了北京电影学院文学系。



4年的学习结束后,我开始自己创作小说,然后根据这本小说改编了剧本,被同系的学长滕华涛导演拍摄成为电影,这部电影是《失恋 33 天》。《失恋 33 天》上映后,票房不错,接到很多邀请,大家突然都开始聊起“接地气”这件事了。老实说,表扬的话,听到了不少。虽然不至于全部信以为真,但心里多少产生了点对自己的暗示:嗯,就这么接地气下去,一定没错的。




有一天,和一位制片人见面聊合作。这位制片人给我讲了他们想要拍的电影,一个非常梦幻,思维很跳跃,纯粹靠想象力搭建起来的故事。

我委婉地说,对这样的故事我没有太大信心,因为“不接地气”,我可能还是比较适合像“失恋”这样接地气的故事。

现场沉默了片刻。那位年近中年的制片人,突然抬头盯着我,有些发怒的表情,他一字一顿地开口说:“就算我们不合作,但是,鲍鲸鲸,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您说。”

“电影是什么?”

我愣住了。

制片人脸上发怒的神色更明显了,那种怒气,是一种少年人才有的,横冲直撞的怒气。

“是梦啊!电影是梦啊!你连做梦都不敢了吗?现在?”

他直愣愣地问我。

那一瞬间,我回到了 8 年前,那个冬天,参加面试的我,坐在文学系的教室里,面对着所有老师,回答同样的问题。

“电影是什么?”

8 年前的我,敞亮而坚定地回答:电影是梦。是为别人制作一场很棒的梦。


那一瞬间,我为现在懦弱的我,感到汗颜。我想向 8 年前那个勇敢而莽撞的我,说一声抱歉。




2004 年的 2 月,离现在已经过去了 8 年。但我依然需要让自己成为一个考生。需要让自己随时做好准备去接受质问,这个质问就是:电影是什么。

2004 届北京电影学院文学系考生,准考证号 20041119,我叫鲍鲸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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