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新立异

                             ——评《绿茶》中的镜头语言

张元导演的《绿茶》是由王家卫的“御用”摄影师杜可风拍摄的一部爱情电影。杜可风一贯的风格就是标新立异，本片中也是如此，用一些非常规的、独特的镜头表达彰显了他的风格。

首先，本片大量使用特写镜头。一般电影中使用特写镜头是比较克制的，但本片主要为了体现人物心理和刻画人物形象，故大量使用了特写镜头。特写首先表现在对人物的大量表达上。对吴芳相亲时的拍摄主要使用特写镜头，表现吴芳对相亲对象的审视、鉴定、甄别，和此时此刻她对相亲对象的判断。为了突出吴芳受母亲影响后对男人有所戒备、防范、敌视的心理，运用大量特写镜头来引领观众进入她的内心世界，去体会和领略她丰富的心理活动。在吴芳对相亲对象形成自己判断的时候，也用特写镜头，让观众一起和吴芳对这个男人做出评价。对吴芳另一面形象“郎朗”的拍摄也是用特写镜头完成的。摄影师为了表现出郎朗和吴芳性格的不同，用特写强抓住观众的眼睛，逐一展示郎朗的形象。先是她卷曲的，染了颜色的头发，然后是她化了浓妆的眼睛，再是她裸露的肩膀，带着项链的颈部，抹的红艳的嘴唇，通过这些特写让观众看到了一个美丽妖娆，丰姿卓硕、时尚开放的郎朗。对绿茶也进行了特写，出现在吴芳和陈明亮感情接触的开始和成立的两个绿茶镜头，结构性的两个特写镜头把他们整个爱情故事包裹起来，用绿茶象征着他们俩“绿茶”般的爱情。众多特写镜头让整部电影充满心理特征。

其次，杜可风的巧妙之处还在于，他把泡绿茶的“形式”运用在表现两人爱情的发展过程上，在表达两人感情关系变化的时候，用三种形象性的动作模拟出来两人感情变化的三个阶段。起初，他在拍摄两人时，一般是先拍一个人物，然后停机再拍另外一人，或者把两人都是放入一个镜头内，但是摄影机没有任何运动或景别的变化。用这两种方式形容吴芳陈明亮两人现在没有任何感情关系，茶是茶，水是水，茶和水还没有融合。然后，摄影师在拍摄两人时基本上都是通过摇镜头的方式，从一个人物摇到另一个人物，刚开始摇的动作很生硬，到后来摇的动作越来越柔和、曼妙、无规律。用这种摄影方式形容二人关系慢慢缓和、开始越来越柔情化。就像泡茶一样，水的温度慢慢影响了茶在水杯里的浮沉和节奏，使茶开始慢慢绽放，和水相互融合，水也随之变换颜色，两人开始慢慢相爱。最后，摄影师用了很多旋转性的摇镜头来表现两人关系，形容两人爱情关系尘埃落定，终于美好结局的奠定。就像茶水泡好前有个旋转的过程，茶叶融合好慢慢旋转着落入杯底，形成了一杯清香的绿茶。杜可风就用泡茶的三种形式表现出来吴芳和陈明亮两人爱情进展的三个阶段，这种手法确实让观众耳目一新。

再次，杜可风还运用了一系列的隐喻和象征镜头，构思巧妙，效果独特。吴芳出现的环境都是一些传统的建筑，里面都是古板的装饰，象征吴芳传统、保守的性格特征。鹦鹉的出现，更能让观众从直觉上看出郎朗说的自己的身世和吴芳如出一辙，异口同声。镜头没有中断，拍摄了鹦鹉的镜头，“鹦鹉学舌”的意味让一切不言而喻。片尾，在玻璃桌下面的仰拍镜中眼镜和烟灰缸的含义更是意味深长。通过全片可以看出，吴芳最大的缺点是没有女人味，古板刻薄，反应在具体形象上就是她的大眼镜，充当着放大镜和盾牌的作用，放大男人的缺点，保护自己；片尾摘掉眼镜，就代表去除了吴芳身上最大的缺点。郎朗最大的缺点就是放荡、轻浮随便，抽烟就代表了这一点。片尾她推开烟灰缸，就代表剔除了她的这一缺点。这样她就成为一个去掉了吴芳和郎朗身上的缺点，集合吴芳和郎朗两者优点的完美女人，就是陈明亮完美女人了，这时候两双手才握在一起，爱情才有了真正完美的结局。正是这些象征性镜头的运用，让本片更是充满魅力。

对特写镜头的大量运用，巧妙多层次的摄影方法，象征镜头的运用，这些方面的综合使用，共同成就了杜可风标新立异的风格。